深夜，我睁开眼，周围一片静谧，听到了从背后传来的恋人绵长的呼吸声。
这声音让我觉得安心。他还在，太好了。我这样想，轻轻的转过声，借着黯淡的夜色看到了恋人的睡脸，微张着嘴，一脸的毫无防备。
从眉毛，到眼睛，到嘴唇，手指顺着脸颊一 一下滑。男人的脸暖暖的，有点硬。这是属于我的，仅属于我一人。
“唔……怎么了？”
恋人突然开口询问，我吓了一跳，眨了眨眼，但我想对方应该没注意到。
“没什么，睡吧。”我笑了笑。他伸出手，一把将我揽入怀里。宽厚的肩膀。我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，直到再次听到恋人熟睡的声音。
春天的阳光让人心底暖洋洋的。我去了趟超市，买了沐浴露，洗发乳，清洁剂，还有苏打水，这是恋人喜欢喝的。结完账走出超市门口，春天的和风吹乱了我的头发。路口上站满了行人，天桥底下有流浪汉在睡觉。我和恋人曾经坐过的长凳上已经没有空位了。
接到恋人的电话时，我正在等公交车。
“等我，五分钟就到。”他说，然后挂了电话。在这方面，恋人总是会表现出强势的一面。
三月的天空总是格外明亮。有人在喷水池那边弹奏管风琴。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生活着，我想。我抱着东西站在路口等恋人过来，后面有陌生男子在抽烟。
姑妈过世的时候，我八岁。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，放学回到家时发现母亲在哭泣，父亲则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的抽烟。我不安的来回看着他们。
“你姑妈过世了，今天早上。”母亲哽咽着说，双眼通红。
姑妈个子很高，是个有着很久烟龄的漂亮女人。她一有时间就会过来陪我玩，非常喜欢逗我笑。
死。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个名词。
正如恋人所说的，五分钟后他就开着车过来了。
“麻烦你了。”
我说，将东西搬上了他的车子。尽管我们交往了很久，我还是改不了这种客气的习惯。
“有什么关系，我还蛮喜欢这样的。”恋人笑着说，踩下了油门。
我假装没注意到恋人嘴角那一抹落寞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