梗自 @浅羽月
在这么多的科目里,我最不擅长的就是近代史了,新开想。这或许跟老师上课时毫无抑扬顿挫的语调也有关系。他咬着笔,百无聊赖的看着前方写满板书的黑板。发际线往后退的历史老师,连擦黑板的动作也是慢条斯理的。
听到了下面打篮球的声音。新开视线往下抬。新学期的开头他就换了座位,倒数第二张靠窗的位置。新开喜欢这个位置。视野开阔,可以清楚的看到球场的情况。
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在篮筐的边上转了一圈,最后还是落了进去。
悠闲的午后。明明没有发信息的对象,新开还是偷偷掏出手机飞快的在上面编辑着。今天天气真不错啊,下面有人在打篮球,然而我却坐在教室里上着无聊的历史课。你呢?
你呢。
被这自言自语的反问吓了一跳。自己是想要发给谁呢。虽然知道却好像也不知道。
叹了口气后把短信删了。清澈的阳光在他桌上投下一小块斑驳的光圈。
新开往上推了推眼镜。尽管眼镜并没有往下滑,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这么做。
*
听到了飞机的声音。
荒北抬起头,隐约看到飞机的轮廓。轰隆隆的,向着未知的远方飞行。
走进靠近楼梯口的一个班级里,看到了趴在桌上睡觉的新开。荒北走到他旁边。新开侧着头,眼镜并没有摘下来。
升上二年级的时候新开忽然戴起了眼镜。问他近视了吗,对方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“只是偶尔有点看不清黑板而已。”意义不明的回答。荒北想。
其实怎样都好。但是,在这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睡觉,搞不懂新开的想法。
荒北取下新开的眼镜。手不小心碰到他的眼皮,温温的。大概是被夕阳晒到的缘故。
自作主张的戴了上去,并没有感到非常不适。看来新开的度数也不是很深。荒北双手趴在窗户上,眺望着远处的群山。晚风擦过镜片掠过他的眼皮。
舒服的感觉。
“叮铃铃。”从下方传来自行车车铃响动的声音。荒北突然想到也该回家了,转过头时却发现新开不知何时醒了,眯着眼盯着他看。
荒北觉得有些发窘。他取下眼镜,放到他桌子上。
“醒了就说一声啊。”
“不,那个,”新开揉揉头发,咧开嘴笑了笑,“戴眼镜的靖友,很帅气。”
“这是当然的。”
荒北踢了一下他的小腿。“回去了,呆茄。”
*
Impressionism=印象派。
新开眯起眼睛。他记住了,荒北头发拂动的方向。他还记住了,在他左肩的位置上,有树叶的影子晃动着。
他戴上了自己的眼镜。比起不解,更先感到的却是开心。荒北戴着眼镜的样子很可爱。
于是没有出声。看着他就好像在欣赏一幅画,新开想。Impressionism。
“今天的历史课很没劲。”新开边收东西边说,“下面有人在打篮球,看起来很自由。”
自由。感觉有些微妙。没想到自己也会用这个词了。
“哦。”荒北简短的说。皮肤白皙又干净。
曾几何时,新开开始觉得荒北的“哦”让他觉得安心。他认为这是荒北有好好听他说话的表现。尽管也有可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。
“叮铃铃。”再次听到了车铃的声音。
“回去了,呆茄。”荒北说。
刚刚因为趴在桌上沉睡而带来的身体沉重感已渐渐消失,新开跟着荒北走出教室。平常都是下课后不久就回家的,现在已经过了将近四十分钟了。
地上铺满了夕阳的余晖,像和纸般柔和,跟站在他旁边的人所带给他的感觉一样。